ooc致歉x

准备好了吗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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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中午下了课，周泽楷直接回了家。路过小区门口，周泽楷冲门口的保安挥挥手，打了个招呼，结果那保安一看见他，一个劲儿地招手，周泽楷疑惑了下，才反应过来是要他过去。

保安递给他一封信。周泽楷看了看，是从H市寄过来的。拆开后，里面是一张照片，他和叶修的脸在阳光照射下有那么一点失真。周泽楷看着照片，回忆起那天下午，从假山中出来，阳光照在背后暖融融的……突然周泽楷的脑中闪过去一个想法，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而又要立刻想起来一样，他摸出手机，立刻找出叶修的号码。按下去之前，他犹豫了一下，盯着手机发起呆来。

于是，等周泽楷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手滑按了拨打。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忙音，他连忙想挂断，毕竟叶修常年不带手机，应该也听不到……

“喂，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儿？”

周泽楷张开嘴，却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这就很尴尬了。

“喂？有事吗？不，有人吗？”叶修开始怀疑自己接到了蜜汁诈骗电话。

“有，没事。”突然周泽楷灵光一现脑子弧到了《花样年华》，“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说完自己没忍住笑了。

“噗。”叶修的声音有点低，从话筒那边传来，周泽楷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小周啊。正好……不过你有什么事？”

周泽楷努力想了下，还是没有记起来刚刚想到的事情，只得简单地说了两句工作室的事。一说到这方面，他又想起来之前学校和工作室的事。关于这方面的事他原本也会有些好奇，叶修这个业界老司机会有什么看法。不过现在他已有打算，也没想从叶修这里要个答案，只是不介意告诉叶修而已。

叶修听完后，大概沉默了几秒。然后周泽楷听到叶修似乎是带着笑说：“小周，我这里有个游戏，可以说是合作，或者测试，你有没有兴趣？这是我昨晚要跟你说的事。”

周泽楷心底升起“？？？”，他很想吐槽一下叶修转移话题的水平，但他还是跟着叶修歪楼了：“游戏？联动？”

“啊，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不准备发布。所以不能给你递火咯。”

“没事。”周泽楷听出叶修最后一句是开玩笑。他顿了顿，“大家一起？”他想起来叶修之前也不是没有和圈内朋友一起合作制作个作品或者闲的时候一起直播打个游戏。

“不是，就我们。”周泽楷听到叶修那边传来打火机点火的声音，脑补着叶修把手机夹到肩窝然后空出手点烟的情景。那边叶修似乎呼了口气，说道：“这样吧，我现在在S市呢，你来我这儿拿一下吧。”

叶修打开酒店房间门时，周泽楷看到窗户开着，但还是有一点淡淡的烟味儿在空气中沉浮。他看了眼叶修，什么都没说，只是从他手里接过了U盘。临走前又加了句：“前辈少抽烟，不好。”

叶修吸了吸鼻子，“知道啦。”

周泽楷走下楼后，又回头往酒店楼上看了一眼。一扇扇窗户中周泽楷凭记忆挑出了叶修住的那一间房，窗户已经关上了。中午太阳还很亮，照在玻璃上有点反光。周泽楷闭了下眼，觉得这几天遇到的事都多少有些奇怪，比如叶修突然提出的合作，比如……什么来着？应该还有一件不太对劲的事。

周泽楷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是个什么事，他就站在原地仔细地想着。突然他听见了敲玻璃的声音，抬起头。叶修把窗户推开，从上面看下来，“还没走啊，怎么，想再瞻仰一下前辈威武不凡的风姿吗？”

周泽楷眨了眨眼，“嗯。”

叶修突然有种被噎住接不下去话的感觉，但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句：“不要太崇拜哥，哥不搞个人崇拜的。”顿了顿，小了点儿声，“虽然有很多人崇拜我。”

周泽楷笑了，“脸呢？”

“脸不就在我面前。”叶修索性带着周泽楷一起不要脸。

“瞎说什么大实话。”周泽楷面色平淡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抛下再次被呛了一口的叶修转身而去。“走了。”

叶修稍微目瞪口呆了一下，然后目送着周泽楷离开，用不大不小、周泽楷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啧，你这孩子不学好。”

周泽楷闻言停都没停，只挥了挥手，没否认叶修把他当孩子看的话，但也没认同。心里有一瞬间还飘了个一个想法过去：在嘴炮上敢于单挑叶修大魔王的自己也算是联盟几大壮士之一了。想完之后没忍住又笑了笑。

叶修有点诧异地看见周泽楷的肩膀一耸一耸地。

晚上，周泽楷父母还没回来，大概是又有工作要忙。周泽楷看了看QQ上叶修发来的登入时间。把游戏头盔放在床头，然后又翻了翻之前和叶修的聊天记录，翻到昨晚的，然而什么都没有找到。周泽楷觉得哪里不对，因为自己是没必要删除聊天记录这种东西的。他隐约觉得有什么类似于不可抗力的东西在阻止他发现什么。

但是和叶修约好的时间要到了，他还是来不及仔细想想。

周泽楷戴上游戏头盔，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或许是有点新奇的，有点愉快的。虽然今晚不过是和普通的合作差别不大的一次交流，叶修也经常和别的制作者一起合作，有时候还会带上团队一起“坑蒙拐骗”资源，只是自己单独和叶修合作，这是第一次。还真是很期待呢。周泽楷笑了笑。

登入后，周泽楷环顾四周，想，这大概是个游戏，还没有开始建设的那种。

“哟，小周。”叶修突然在旁边出现，吓了周泽楷一下，然后有些没趣的看见周泽楷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

“啧，配合一下啊。”叶修摇摇头，然后表情正经了起来，“谈正事？嗯，这个游戏，和MC有点像吧，不过是靠语言来进行创造世界，什么语言都可以，这次进来选的是二进制，小周你没问题吧？”理所当然地看见周泽楷点了点头，叶修继续说道：“这个游戏本来不是我的主意，只不过原先的设计者出了点意外，没能把它完成。现在我总算得了空，能替我的朋友完成它了。”

周泽楷知道叶修说的“得了空”是指什么，在这点上他并不为叶修感到开心。但他什么都没有表示，静静地听叶修继续说。

“设计上基本上完成了，来找你呢是想拜托你一起来做个样板，测试一下游戏——我一个人的话太慢了，选二进制也是为了转换快一点，以后为了方便可以用用别的。”

叶修在黑暗中向前走了几步，或者说飘了几步，然后转过身，笑道：“愿意一起来创建一个世界吗，周泽楷先生。”念到最后的称呼时，叶修自己都顿了一下，憋住了笑，认真地说完。

“可以。”周泽楷觉得回答“我愿意”有种莫名的仪式感，于是换了个词。

（六）

叶修又认真看了周泽楷两眼，然后手在空中划拉了几下，似乎在操作什么周泽楷看不到的面板。立刻，整个黑暗的世界突然冒出了很多数字，不，只有“0”和“1”，几乎要挤满了周围的空间。

叶修也被这些数字推得往后又飘了一段距离，多亏周泽楷及时拉了他一把，不然他们俩肯定都分别淹没在这堆数字里了。

“咳。”叶修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还好是二进制，要是选了汉语那就更恐怖了，一堆字砸进来。”接着，叶修拨开这堆0和1，然后手中还拎了一串数字出来，周泽楷努力分辨了一下，应该是一串“01110100010010010011010100110011”，然后眼看着这些数字完全脱离数字堆后在叶修手上变成了一根烟，然后叶修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了烟夹在指间。

“呼……”叶修吸了一口，避开周泽楷往旁边呼了口气，“为了这么一下子特地背了一串代码。”

周泽楷盯着叶修鼓鼓的口袋，“你又不是没有。”

“但是这样子就感觉跟白赚了一根烟一样，没办法家里穷啊，只能节省点了。”叶修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周泽楷对此并不想发表什么意见。

叶修看向无穷无尽又杂乱无章的0和1，“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但是总比在一堆不同的字里面翻一个字要好点。这次出去之后我想办法改进一下吧。想弄什么就随便弄啊，小周，样板的话弄出多一点元素的世界会比较有趣吧。”叶修手中的烟眼看着要烧完了，他赶忙松了手，那根烟又变回了数字，重新回到了无数的0和1中。

“怎么样，这个创意还算不错吧？我挺期待的，我们能一起建造出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不等周泽楷回答，叶修又伸手拎了几串数字出来，固定好位置，那几串数字就听话的在一边单独分开飘着。周泽楷心里明白了这个该怎么操作，也照着叶修的做法从里面拎数字，好在常规的该有的元素的代码都是能一次拉出来一整串，倒也不费事。

陆地、山谷、海洋、太阳、月亮、天空……这些无论哪个设定的世界都会有的东西被先找出来放在应该的位置上。周泽楷抬头向上看，虽然只是三串固定不动的数字飘在那里，但是就像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宇宙一样，令人憧憬。周泽楷再一次笑了。

“其实这个游戏让谁来，估计一个人都弄不完，所以设计的时候应该也是把互动的元素放了进去。”叶修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数字，“哪怕是创作一个世界，一个再完美的世界，只有一个人，也是平淡无味的，也是孤独的，我的朋友可能这么想过吧。”

周泽楷的视线移向了叶修的背影，没有说话。

“其实本来想着叫沐橙来一起创作，但是我们之前发的那个游戏——就是那个匿名的——沐橙和朋友玩上了瘾，天天一起玩，还说是帮忙测试。”叶修耸了耸肩，似乎是有些无奈。

“嗯……”周泽楷对那个游戏还有点印象，但是不是很深了。

“怎么了？”叶修回头。

“那个游戏，我记得，是离线的。”

“啊，那个啊，其实也有个隐藏程序，就是如果人设里有现实中存在的人，而且还是那个位置的话，如果有人进入了这个世界，并且接触了这个人设，会有数据传送到我们这里，连上数据，会有共同登入一个世界的效果，就和约好了上线一起打boss一样，只不过换成了一起通关剧情，而且这个剧情相应的走向会比较随意。”

看着周泽楷微微皱眉，叶修赶紧补充道，“但是运用到这个隐藏程序的并不多，而且玩家也不一定接触到附带这种程序的角色，也就是在沐橙玩的那个装了个，还有我们工作室其他人放到游戏里的人设上加了这个而已，数据传送了之后我们也不看的。所以没有偷窥别人的隐私。”

周泽楷点了点头，“挺有意思。”他也相信叶修不会偷窥别人隐私的。

“是吧。内部福利哟，小周也想体验的话不如来投奔我们兴欣工作室，可以给你和女朋友设计个这种的哟。”

“拒绝。”周泽楷摇头，顿了顿，“没有女朋友。”

听到前半句，叶修早就猜到了结局，所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听到后半句，叶修挑了挑眉，“是吗。”

“嗯。”周泽楷听着叶修的口气只像是一句陈述，于是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之后也就没再说什么，各自负责各自的，大概把世界的大致框架定下来后，叶修停下手里的活，“今天先到这里？你明天还有课吧。”

“嗯。”

“那再见吧。”叶修拍了拍手，划拉出操作界面。

“叶修。”周泽楷在他按到“登出”前叫住了他。

“怎么？”叶修的手指悬空在“登出”两个字上，没有抬头，但是视线落到了周泽楷身上。

“测试完之后，发布吗？”周泽楷心里觉得这个角度的叶修挺好看的。

“你说游戏啊。”叶修的手垂了下来，另一只手揉了一把头发，“先不发布吧，以后再说。”

“它现在还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我保证咱们现在的任何尝试都不会让你失望。”

“啊对了，小周，下个假期你有空吗？”

（七）

假期里，周泽楷和叶修以力求让游戏还原现实世界的景物为名义，跑了不少人挤人挤人的旅游景点。

叶修全程不是很热衷于逛的样子，往手心里哈着气，“如果不是真的亲自看一眼，只是靠网上的图片，玩的时候挺容易掉帧的，大概是角度材质什么的效果不好吧。光线才是最麻烦的，嘿，这个小周你也深有体会吧。如果按自然光来，全息游戏在体验的时候很真实，但是有时会有点不方便。所以我设计的游戏里会多加一个光源，不太明显，只是玩的话也不会觉得别扭，但是仔细一对比也能看出来有些地方不太对。”

周泽楷点点头表示学了一招。这一趟旅游，是周泽楷叫着叶修来的。除了假期刚开始时的第一次是叶修主动找的周泽楷，后面都是周泽楷选了地儿然后拉上叶修。周泽楷举起相机，冲着面前的风景，以及风景里的叶修，轻轻按下了快门。

……

各种小假、长假过去，周泽楷拍了无数张C国各地的照片，有时还会带上叶修或者他自己。他把照片都放在一个文件夹里，轮流设置成电脑桌面，心里觉得十分赏心悦目。这些照片他还顺带给叶修打包了一份发过去。

这天，周泽楷把几张图从文件夹里拷到游戏程序的副本中，带着有些期许的心情打开了游戏，今天他的心情还不错，游戏中的建设还差一点就完工了，在完工之前，他和叶修都没法看到这个世界的全貌。他很想知道，他们建设的这个世界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有件事，他也打算告诉叶修。

周泽楷再次步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依然有数不清的“0”和“1”漂浮在周围。周泽楷知道，每一个小小的光点，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虽然现在还看不到，但是周泽楷知道这个地方，会铺满光芒的。

叶修出现的时候看到周泽楷还愣了愣，然后笑道：“等多久了。”

“刚到。”周泽楷也笑了笑。

“那……我们开始吧。”

……

最后全部都布置好了，这个世界开始自发地化虚为实，周泽楷感觉有光在渐渐地包围过来。接着周泽楷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树林里，他顺着光线的方向往前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走出了树林，外面就是一块草地，再往前就是悬崖了。阳光照在空气中，让所有景色看上去都是暖色调的，叶修就躺在这样的一团温暖中，双臂枕在头底下，怪悠闲地。

周泽楷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然后很自然地走过去，在叶修身侧的草地上也学着叶修的样子躺在那里。

这确实挺悠闲的，周泽楷闭上了眼。

两人又一起在草地上躺了一会儿，周泽楷侧过头，看到叶修因为阳光的照射而微微眯着眼。

叶修轻轻地呼了口气，挺满足的样子。

“这样的一个世界，大概足够被称作理想乡了。”闭上眼睛，叶修说着，“想想真觉得不可思议，我小时候从没想过可以让游戏达到这种地步。”几秒后，叶修用确定的语气说：“恩，这个游戏里的世界，就是我一直在努力建造的理想乡了。不过还会有更好的。”

周泽楷坐了起来，这时叶修正拿胳膊往眼上遮过去。周泽楷拉住了叶修的胳膊。叶修递了个疑问的眼神过去，但因为阳光的缘故，这个眼神也有那么几分不真切。

周泽楷轻声问道：“前辈，喜欢这个世界？”

“当然了，这是我们的世界啊，这里是理想乡啊。它不在现实中，它也在现实中。我觉得每个人心里都有这么一个常春之地，我们都在追寻它。不过还好，我要是一个人追的话要更麻烦点了。”

“还记得一开始我拉你入伙前你跟我提的工作室的事情吗？我估计你自己也有答案，不过我说下我的想法吧。我觉得不管怎样，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吧，我只想把我心里的世界，把我看到的世界，那些美好的事物，呈现给更多人，让它们不要被辜负了自身的美好。这个世界，我是指现实，本身就是一个理想乡了，它很美好。现在，我们不也在做这样的事么，咱俩。我送给你一个理想乡，你也送了我一个。”

周泽楷静静地看着叶修，和他眼底正在流淌的光，心想，那句话，这时候说最合适了。于是他就把叶修拉了起来。

“前辈，不，叶修，我……”

“等等！”叶修突然捂住了周泽楷的嘴。

“那个，小周啊，我大概可能想到你接下来要说什么。你先听我说好不好。两年来，我们一直在打交道，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这个词用得不好。我是说，你能明白吗，我的意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接下来要说的正是我希望听到的，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这个首杀就让给我吧。周泽楷，我喜欢你。”叶修顿了顿，四处张望了下，从地上折下两根草，手指轻巧地勾了几下，那两根草变成了一枚小小的指环，直径一厘米多，刚刚够套到手上。他蹲到周泽楷面前，单膝触地，拇指和食指拈着那枚可以勉强称作戒指的指环，目视周泽楷，“怎么样，愿意嫁给哥吗？有肉吃。”

周泽楷沉默了下，站起来，顺带拉着叶修一起站起来，“不。”

叶修愣了下。

“你嫁。”

叶修笑了，推了周泽楷一把，把手中的“戒指”戴到周泽楷右手的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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